有部電視劇『大宋提刑官』,其本名『宋慈』(1186----1249),字惠父,福建建陽人,南宋甯宗朝進士,歷任許多地方的行政,司法官員。他對古代中國法醫學作了全面總結,寫了洗冤集錄及洗冤集錄驗屍圖,開創了法醫學,被稱為『法醫學之父』。其辦案嚴謹一絲不苟,懲奸罰惡,有朝入京查案,發現在朝的高官包括『欽差』﹑『御史』﹑『軍機』等大臣,幾乎有三分之二是貪贓枉法,欺上瞞下。而『宋慈』所查到的物證,全擺在皇帝的面前。而此位皇帝心中盤思,如全部加以嚴懲,那必會動搖朝庭的統治政權(即動搖國本),而暗中放火將物證全部燒燬,就從這個故事來延伸出一些話題。
『太極兩儀圖』大黑中有一小白,大白中有一小黑,此圖之意涵在於告訴大家世事之理並沒有絕對地,以朝代來說在興盛中自隱藏衰敗的危機,衰敗中也自隱藏興旺之機,所以朝代的更更迭迭,就如大海的波滔一浪一浪往前推,結果前浪都是死在沙灘上,舊的朝代來消失,由新的朝代來取代。人世本是二元對立的世界,宗教的理想在於追求一元,但這一元到底是全善的一元還是全惡的一元呢﹖不管是全善的一元或是全惡的一元,那人世必是黑白的,因無競爭、無對比、無制衡、無調和也就無法激盪出人世的繽紛色彩。此理就如同全世界只有男人而沒有女人,或者只有女人而沒有男人(孤陰不長,孤陽不生)的道理同然。所以不管那一朝代必有清廉、仁慈、視民如傷、有遠見的明君,也必有昏庸、貪贓枉法、視民如仇寇、玩弄權勢的昏君來出現,那也見怪而不怪呀!。
如從基本的人性去觀,無論古今中外的為政者,其初始都懷抱著偉大的理想和遠大的宏圖,這是無庸置疑地。此就如每一個人無不希望自己的家庭能過著幸福、快樂、美滿的日子一樣。但問題在於初始的美意本意,何以後來會產生落差與質變呢?這涉及的層面很廣,但基本有幾個,有的是大環境使然;有的是受權勢財色名利的誘惑;有的是歷史角度偏差;有的是才智平庸等。何謂大環境使然,譬如說:明代最後一個皇帝崇貞,他必要擔負明代滅亡的歷史責任,但真正滅亡的因並不全然由其一人所造成,只不過他較為倒霉,得承受前幾代皇帝的腐敗失政之積累。
為政者易質變當中最大的因,是本身禁不起權勢財色等之誘惑,而陷入其中難以自拔,有人說:『權力如同嗎啡毒,一但吸上癮就難以戒了』!今從周遭就可發現不少貪贓枉法的事例,在此就不去指明。今是民主時代,人民方是國家的頭家,為政者只是一時受人民委託代為管理這個國家,本該為民眾謀福趾、為國家謀遠圖,怎能滋生私心私慾做出貪贓枉法之事呢?這好像沒一點道理,但公權力在其手,制衡機制又有缺,假如不是東窗事發,那真正的頭家也難知悉也無可奈何。
古代的帝王『朕即天下』,天下的一草一木悉歸其私家產業,在如此的情況下帝王是否就可胡作非為嗎?也不盡然。帝王時代雖無如今的民意機制可加以監督與制衡,但卻有一看不到的力量套在其頭頂上,此即道統的精神。道統精神是作為帝王為政好或壞的定奪秤。道統並不是道教,道統是以儒家的仁、義、禮的精神為主軸,再加各家各派的精隨來集之大成。為政者如不仁不義,人民便可視之為暴君為桀紂可以誅之伐之,這『道統』的精神也正是維繫中國整個民族與古代帝王制度可以綿長數千年的基石,但今道統的精神已逐漸衰微了!
要求為政者能面面俱到處處周延,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顧此會失彼,顧彼會失此,如能以全民所需所求的最大合理公約數為衡,那就難能可貴了!登大位者大有人在,但登大位而能將國家帶往興盛,國泰民安、風調雨順,人人快活並充滿朝氣充滿希望者卻稀之。今電視媒體的政論性節目,每個名嘴批評起時政,精神抖擻、語調高亢、慷慨激昂、頭頭是道,好像國家的治理只要他們幾個就可興盛太平了!台灣的俗語說:『未娶妻時總嫌別人的妻愛走,未生兒時總嫌別人的兒子愛哭』,或可說:『未為政,不知為政者的艱難與辛酸,而未持家者不知柴鹽油米得之多不易』。一個國家的決策者,無論古今都是很孤獨的站在高峰領上,因國家的決策全繫乎其身,決策之好之壞又深關國家的命脈國家的前途以及千千萬萬人民的生命與福趾,難免有舉棋不定為難之時,但是終了還是需要他下決定,孤獨也因此而生。媒體是監督與制衡為政者的第四權,本意在於彌補為政者在決策與施政上的缺失與不周,如從此一觀點來說,有批評當然是好的,但批評並不是謾罵不是對立不是民粹,應是善意的批評有建樹性的批評,實不必為了五斗米折腰,而將台灣的族群撕裂成藍綠,兩相對立兩相仇視的情態。
一個人平庸又無才智會被笑說︰『這個人是扶不起的阿斗』。阿斗是否真平庸又無才而將『蜀漢』政權易手他人呢﹖這有時是見仁見智的問題,因每一個人的主觀客觀不盡相同,結論也就不相同。大家都期待為政者都能具宏觀、深謀、遠慮、智慧、決斷、果敢這些特質,但這些特質絕對不是隨手可得或隨呼即應的,必賴長時的磨練與養成方可得之。就觀古代帝王的接班人太子,往往從很小的年紀便要熟讀治國之道的經書,人文、文化的涵養訓練及人格的墊定等,足見培養一領導者不是那麼簡單。而今是民主時代人人有機會競選國家的領導人,只要有選票便可成之了!但當選者是否具備了領導者的特質與條件呢﹖那就很難說,只好碰碰運氣了!
有人問:「到底皇帝比較能幹,還是軍師比較能幹哪」?皇帝如昏庸便易受軍師及群臣的擺佈和宰制,而有超人才智的皇帝又易剛愎自用獨裁獨斷。大家都知螃蟹無腳難以自行,千里良駒必得配上良鞍與識馬之伯樂,否則難行千里之遠。所以要說評斷誰較能幹誰不能幹,如以一事之例去觀還是說不準的。當然兩者都很能幹那很好,可是兩者都能幹而不齊心齊力,鬥起來反而更加慘烈時,那自不會有好的政績。俗話說︰『家和萬事興』,家理的放大是國理,國理之縮小是家理。在此所謂『和』當然講正面性的,如是反面性之和,則成集體貪贓枉法了!那更可怕。中國人對文字的解釋,往往因一個人的主客觀不同而出現不同的答案。政治之興當然是群策、群智、群力的共同表現,絕非一人之力之功可成乎。
有人說:『政治是一門高深的藝術』,從好的方面來看,政治難免有妥協、進退、協商,從壞的方面來看是分贓、分權、分功、鬥爭。以今的政治來說亦難脫這般情態。就說選舉好了!選舉時有一群人來幫忙抬轎出錢出力,而當你幸運當選後,這一群幫你打下江山的人都算是你的功臣,那要如何安排呢?這有時是進退兩難的問題。如是良才賢才而用之那倒無所謂,反之而用那衍生的問題就非同小可了!歷史上往往會見到這一盲點與這一缺陷,此中所涉都是複雜的人性問題。事實上人性沒有那麼真善美,也沒有那麼壞和不堪,而是觀人性的態度而定。『亞歷山大帝』的母親養了一群小蛇以作為事敬酒神,老告戒亞歷山大帝,人心有時就像所養的小蛇,平時都非常的溫馴,然卻無法預知牠何時會回頭咬傷你。事實日後也證明了這一點,當大帝一駕崩後,『亞歷山卓帝國』則迅速分裂爭戰連年,而這些人都是平常身邊最密切、最熟悉、最親近的人。人性是非常複雜的,對某一個人一萬次的好,只要 一兩 次的不好他就會懷恨在心,一萬次的好恐將之一筆來勾消。
俗話說:『當官要清廉,得吃水兼拌鹽』,此話之意,想當一清廉有節有守的清官是多麼不容易呀!因人性本具有貪、瞋、癡的惰性,而惰性是帶著極大的下墜力,人如果無法從心去制約去改變,自容易受墮性力所牽引所影響地。在人性的世界裡一直有貪贓枉法的問題存在,也可說︰『有人便會有如此的問題,只是分嚴重不嚴重罷』!人世所有的制度都是人設計出來的,再好的制度也難說完美無缺,只要有心想貪贓枉法,都可以找到制度的破綻而加利用。所以要減少人不貪贓枉法,最根本的方法還是從人生正確的道德觀和價值觀去扎根與落實。
『司法是國家公理正義的最後一道防線』,今社會無不期待司法能扮演公正無私的包青天。有人說稱今司法已經獨立了!如果司法是獨立世超然,那社會怎會滋生那麼多的期待呢?這是為政者當深思熟慮的問題。此視為政者是否有決心建立出一富公理、公義、公平、公正的國家和社會。再者司法制度與法條的設計要更精細更周延,不讓司法因人的觀點立場不同而有不同解釋的空間。還有品德操守社會的經驗等。政府在公權力的行使上不可抱有『朕』的想法與態度,因人民是真正的頭家,該為眾民多想想。二十一世紀的為政者所帶領的是服務業的政府,深怕對百姓的服務有所不周不誠不懇,而顧客不願意上門呀!且政府要進入自動化的政府,政策政令之執行者化被動成主動,依法不依人,依公不依私,民之所欲常繫於心。社會大眾會如此的要求為政者,但也不要忘記國家興衰人人有其責呀!